甜瓜曲奇饼

“你的脸上有一片纱布，这对于完美的神造物而言不是一种不完美吗？”

我这样问着她。

姬子看起来有一点惊讶，不过她马上就笑着说，“是这样吗？但是我的纱布下并没有伤口。”

我知道她的纱布下藏着一只眼睛，一只闭起来的逃避的眼睛。

也许逃避的是我。

“伤口是天恩，是神意，我们受到的伤害是祝福，有时候我也会听见你将它们称为是性癖或者别的什么。”

她坐在我的身边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。

“真寂寞啊，星星的午饭要吃什么好呢。”

“我最近受伤了，伤口在人的身体上会带来疼痛和疤痕，这是坏的。”

我把伤口给她看。

“冬天买回来的花应该枯萎了吧，小鸭子也会很寂寞吗？”

“也许会觉得寂寞的只有我。”我坐在她身边低头吃着碗里的粉丝。

“你——鹤民，或者姬子。”她坐在我的身边晃着小腿，袜子上鲜红的蝴蝶结也跟着晃来晃去。“或者你，”

她停顿了一下。

“我觉得还不算太坏。”

“所以要不要摸摸我的头或者我的角呢？”她转过头来看我。

冰凉的，光滑的角。

“就算是人类也好，我觉得午饭可以吃到好吃的粉丝汤也不是坏事情呢。”

“如果把纱布揭下来，挖掉那只眼睛播种也可以吗？”

我喝了一口汤，有点烫。

“我不会拒绝你，或者，我恩准你使用我的脸，我的眼睛，我的一切。”她点一点头，“是的，我恩准你。”

“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寂寞。”

“种子也很好，”她又点点头，“挑选健康的种子播种，会开出什么颜色的花，会开出什么花，虽然也可以从基因的层面决定——再浪漫一点也可以吧？你的人生要是按部就班的话就太无趣了呀。”

“你依然认为自己是完美的吗？”

她思索了一会儿。

“伤痕是神的恩赐，是你的吻痕，所以被爱的我当然是完美无瑕的存在。……嗯，想听的不是这个吧？如果有什么地方的我不够完美，那一定是因为——谁知道呢。”

“是啊，谁知道呢。”